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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乱邪恶党,只要角色喜欢基本啥cp都吃╰(*´︶`*)╯

[蔺晨/靖王]琅琊夜话(1)

西黑柿:

以肉为目的的扯淡中篇,不要在意细节。


 


1.大寒


于蔺晨而言,他与萧景琰的初遇,可谓是奇诡至极。


*


大梁承平二十年冬,金陵骤雪。


 


时近年关,赤焰叛案余响未消,悬镜司四处搜罗追捕余党,梁帝御示,一应涉案者皆从严从重治罪,朝野间不免人人自危。民间流言暗起,只道冬日阴冷远胜往年,想是京中血光不断,生魂怨气堆积所致。一时人心惴惴,年节的气氛自然淡薄不少。


 


蔺晨对此并不甚在意。他进入金陵城的时候已近两更天,正是入夜后最寂静的时辰,街道空旷,路面厚重的积雪荧荧地映着月色,显出一种极为浅淡幽异的蓝光来。绿衣人骑马在前方为他引路,弯弯绕绕地在纵横交错的巷陌中穿行,蔺晨心知有意绕路,也并不点破,只是提缰紧跟。


 


走了约莫两柱香的光景,绿衣人终于勒马,在一道狭窄的木门前停了下来。蔺晨勒住马缰,并不跟着下马,只望着绿衣人走到门边,抬手叩了四下。木门后面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,方才吱呀一声打开。里面没有灯火,黑魆魆的一片,迎着雪光,依稀可辨庭院的形貌。


 


绿衣人回身朝他一揖:“蔺先生请。”


 


“你们主府就如此见不得人需要这样遮遮掩掩?”蔺晨笼紧披风,摇头一哂:“既然对蔺某人百般提防,那这个病不诊也罢。告辞。”


 


他作势要调转马头,绿衣人急忙来拦,直直一跪:“先生误会。并非有意提防先生,实在是家主身份特殊,病症又极其凶险,只怕是……”


 


“是什么?”蔺晨接口问道。


 


绿衣人一时语塞,半晌低下头去,拱拳一拜:“蔺先生请随我入府,一看便知。”


 


*


此行的目的,蔺晨再清楚不过。


 


琅琊阁存世之道本无关乎悬壶济世,现任阁主蔺晨更与慈悲二字无半点关联。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,断无为了几千诊金而远赴千里之外替人看诊的道理。


 


何况是连一千两都拿不出来的不速之客。


 


小童来报有金陵来客求见的时候,蔺晨正与他新近结交的好友下棋。一局正当生死关口,他便挥手只说不见,好友听闻金陵二字却立时移开了目光,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。


 


好友是一年前他父亲与药王谷联手自鬼门关上拉下来的,刚救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不成人形,是真正死过一次的人,因而蔺晨并不愿称呼他旧时的名字。这一年里他从父亲那里接手琅琊阁种种事务,再不得像以往那般随意游历,平日得了闲只好往药庐里跑,逐渐便与那人熟络起来,也陆续听了他的故事。梅岭一役过于惨烈,着实让人心惊;其余前尘过往则平淡无奇,无非世家公子朝堂风云之类,于他而言无聊透顶,每每被他岔开话题。


 


复仇的信念于好友而言不啻吊命的药引,老阁主与蔺晨都心知肚明,因而琅琊阁收到的一切关于大梁的消息概不瞒他。赤焰案一把火燃了整整一年,金陵方向来的消息大同小异,望过去无非诛杀查抄斥责等词而已,蔺晨懒得看,每每收到便教人整理了统统送去给好友。


 


那日金陵来客作布衣打扮,然而举手投足干练利落,一望便知是行伍之人。旁的不肯多说,只道家主病症凶险,十分危急,望蔺先生出山救治,若成必有重酬。


 


“想来是他了。”好友放下手中棋子,半晌才叹出一口气。他的嗓子仍未痊愈,声音嘶哑至极,“我原以为景琰能逃过这场灾祸,却未曾想,他还要比我先一步见到景禹哥哥。”


 


“这话未免太丧气。”蔺晨端起茶杯,摇了摇头,“你那位小皇子明明还活着,你却偏当他要死了。”


 


“你不明白。”好友凄然一笑,“景琰平日虽然康健,几次染病却都是九死一生的凶症,太医院每每束手无策,全靠静嫔亲手料理才得以化解。静嫔于医术上本是中庸,对上景琰却成了扁鹊再世。若是连她都治不好,便是老天要断他活路了。”


 


“若是如此,又何以找来我琅琊阁?”


 


“病急乱投医。两月前飞鸽传书报靖王及一应朝臣受罚一事,提及景琰染疾,之后再无消息,我以为只是小恙。如今看来,竟是皇…梁帝早已弃他于不顾。”好友叹道,“琅琊阁名满天下,早被传得神乎其神,只是朝堂中人,对江湖多少是轻视的。若非凶险之极的病症,他的府兵断不至于找来这里,金陵城反倒半点风声也无……”


 


“打住打住。”蔺晨眼见他呼吸急促起来,生怕他又咳血,急忙打断:“梁帝如何金陵城如何我不知道,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?”


 


好友抬眼看他。


 


“你的那位小皇子,我赌我能把他救回来。”蔺晨道,“如何?”


 


*


回廊曲折。


 


中夜里寒气凛重,四下里并无灯烛,依稀可辨院落里竹枝和梅树的影子。身披兔毛斗篷的侍女在前面提灯引路,到了一处透着暖光的房门前便悄然退开,蔺晨站在门口,早有內厢的紫衣侍女迎接出来,将他请入室内。


 


扑面而来的暖风有浓郁的沉香气味,蔺晨皱了皱眉,复又使劲吸了一口气。空气中的药味极为淡薄,唯有水沉香的味道充斥鼻尖,登时心生疑惑。


 


室内的陈设显然是新近刚改过的,原先的基调看得出来极为简单,床榻桌椅一应毫无花哨,陈设器物也不见踪影。房门至床榻之间约莫两三丈的距离,如今拖着层层青绿色的纱幔,逶迤到地上,将内里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开来,夜风从门外吹进来,带动纱幔缓慢地飘舞,灯烛映照之下有种奇诡的美感。


 


蔺晨缓步跟在一个侍女身后,穿过层层纱幔。沉香气味越发浓郁,他在床榻前停步,眼见得床脚处摆着一只鎏金的博山炉,细而淡的白烟从里面飘出来,升腾到半空,转而弥散无形。


 


这里的光线要暗一些,仅靠榻边的一盏宫灯照明,烛火摇摇曳曳的,无端让人发困。床榻宽大,榻边悬挂素色的锦袱,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坐在一边守着,看见蔺晨便站起身来,爽利地行了个抱拳礼,是个小军人的样子。


 


少年替他撩起帐幔,蔺晨颔首致意,便在榻沿坐下,深吸了一口气,朝着床榻里侧的方向看过去。


 


在蔺晨的认知里,沉疴病榻的将死之人总是相似的,相似的形容枯槁,相似的气味恶劣。他自幼受父亲熏陶,对于破解疑难杂症有着万分的兴趣,对那些古来见惯的死症却也看得极开,知晓命有定数,执着无益。


 


当初他打下这个赌全凭一时意气,并无半分把握。来路上听着那个乔装的侍卫描述病症,更加找不着头绪。听言语里的意思,根本是全无病症,起初只是不住地犯困,后来便昏睡不起,一日难得有一两个时辰清醒,终日水米不进,仅靠着勉强喝几勺参汤吊命,人也消瘦得厉害。蔺晨心下纳罕,只道这比起病症更像邪症,复又问诊脉结果如何。那人愣了一下,只说脉象如常,他便也不再追问,心下渐渐有了考量,若非邪症,便是气衰血竭之类的不治之症。


 


而蔺晨几乎只凭第一眼就判定,眼前的人绝非病得快死的人。


 


二十二岁的蔺晨第一眼看到十八岁的萧景琰便被他握住了手,他鬼使神差地握了回去,从此两股线绕成了死结,再也无法解开。


 


消瘦的皇子侧卧于榻上,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,另外半边映着烛光,无端有种赏心悦目的观感。蔺晨低下头去仔细观察,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绵长,眼睛阖着,睫毛密密匝匝地在下眼皮上打出一道阴影,少年气仍未褪去。白色的里衣裹在身上,脖子下露出锁骨的轮廓,绣被一直盖到胸前,是个消瘦修长的身形。


 


少年的一只手露在外面,里衣的袖子松松垮垮地绕在下臂上,细瘦的手腕上显出青筋的脉络。蔺晨探出手去给他把脉,一手托起他的手背,一手覆上他的腕部。


 


那两处的皮肤光滑,温热的触感莫名让蔺晨神思不定。他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去感受指腹下方的脉搏的跳动。


 


半柱香之后他难以置信地睁开了眼睛。


 


床榻上的少年仍在昏睡,蔺晨僵在原地,双手像是石化了一般,落在原地一动不动。床边侍立的少年近卫和先前引他入内的侍女神色由期盼转为失落,垂下头去静默不语。


 


“蔺先生。”良久之后,少年近卫抬起头唤他,“想必先生已经明白,家主此病为何不能声张。”


 


“这不是病症。”蔺晨迟疑道,“是喜症。”


 


“是邪症。”少年打断他,“还请蔺先生助家主渡此凶关。”


 


蔺晨不语。他缓缓抽出垫在萧景琰手背下的那只手,床上的人却像忽然有了知觉一般,翻过手掌,与他掌心相贴。手心里不知是谁的汗,黏在两掌之间。


 


蔺晨惊诧于自己还有心思注意萧景琰的手。那是一只非常好看的手,修长的五根手指贴着他的指腹摩挲、收紧,最终形成交握的姿态。


 


而它的主人仍然昏睡未醒。


 


TBC


 


没有生子,没有生子,没有生子。


 


相信我后面有肉也都是纯良的肉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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